桐乡本是凤凰家 桐乡市锦绣天地蚕桑博览园转 发表于2016-02-11

 桐乡是梧桐之乡,是凤凰栖息之地,凤凰成了桐乡的象征。为了体现“桐乡本是凤凰家”的深刻含义,几年前,在市区西南角入城口设立了一座以凤凰造型的不锈钢城雕。  原本我觉得“桐乡”之名实在太老土,什么名字不好叫,偏偏要叫“桐乡”,听起来乡里乡气,叫也叫不响,也没一点文采,更谈不上诗意,实难登大雅之堂,还不如改用“凤鸣”古称呢。许多人或许与我有同感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摄 金卫其

 但追根溯源,细细思量,觉得“桐乡”是个好名字。以桐为乡,虽是草木之名,却也实有依托,比起那些看起来华丽实质上空泛的名字,似乎更真实可靠,更令人亲近。况且,“梧桐之乡”的来历,还有一个非常令人神往的传说故事。很久很久以前,桐乡一地土地平旷,多植梧桐,凤凰常集其上,故乡以桐名。可见,“桐乡”这样一个似乎不登大雅之堂的名字,原本就是好的。就像我们乡下给孩子取名,不翻字典,也不请先生,阿毛阿狗、阿大阿二,随口叫叫,听起来很顺口,也好记。更何况,栽得梧桐树,引得凤凰来,到今天又有了新的象征意义,新的精神寄托。

 梧桐生矣,于彼朝阳

 梧桐是一种古老的树。它高大挺拔,是树中伟丈夫,自古就被看重。人们常把梧桐和凤凰联系在一起,凤凰是鸟中之王,非梧桐不栖,可见梧桐之高贵。读过《诗经》、《庄子·秋水篇》、《三国演义》,如果有心留意,古人对梧桐树的赞美之词甚多。

 比如在《诗经·大雅》“卷阿”篇里写道:“凤凰鸣矣,于彼高冈。梧桐生矣,于彼朝阳。菶菶萋萋,雍雍喈喈。”梧桐生长茂盛,引得凤凰啼鸣。菶菶萋萋,是梧桐的丰茂;雍雍喈喈,是凤鸣之声。

 又如在《庄子·秋水篇》里,也说到梧桐。庄子见惠子时说:“南方有鸟,其名为鵷雏,子知之乎?夫鵷雏,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,非梧桐不止……”“鵷雏”就是凤凰的一种。凤凰从南海飞到北海,只有遇见梧桐树才会停下来。

 再看《三国演义》第37回中有这样的描述:“凤翱翔于千仞兮,非梧不栖;士伏处于一方兮,非主不依。”这里从凤凰与梧桐的关系,引申到能人与明主的关系。

  还有,《闻见录》:“梧桐百鸟不敢栖,止避凤凰也。”《魏书·王勰传》“凤凰非梧桐不栖”。
 作为百鸟之王的凤凰心怀宇宙,非梧桐不栖。可见,梧桐树非普通的树。梧桐之乡,自然也非普通之地了。我们的家园,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名字,很值得我们自豪并珍惜。

 梧桐树不但高贵,还有灵性,能知时令,所谓“一叶而知秋”是梧桐的专美。身在梧桐之乡,该是多么幸运啊。我们从身边的梧桐树上更能实在地体会到四季变换,更懂得珍惜美好时光。

 南方有嘉木

 桐乡之名是怎么来的?这对我们桐乡人来说,自然不是问题了,人人都知道,它源自一个美丽的传说。这个传说,主角是一木一鸟,木是树中嘉木——梧桐,鸟是百鸟之王——凤凰。虽然那是虚无飘渺的传说,但作为一种精神,几千年来,已经深深融入到桐乡人民的心中。

 据清光绪《桐乡县志》载,五代十国时,“梧桐乡土广而坟,无高山大谷深阻,所植多嘉树,旧说有梧桐甚大,凤凰常集其上,故乡以桐名。”由此可知五代时即有梧桐乡之名。
  五代离今天有一千多年了,这样一个传说,其真实性有多少,谁也说不准了,但历代志书都把它作为桐乡之名来历的注解,可见其认可度之高。

 古时桐乡一地遍植梧桐,应该是可信的,有几件大事可以佐证。

 一是建于五代的凤鸣寺,寺院旧时坐落于桐乡市区康泾塘东岸(现桐乡六中的位置),为古代著名佛教寺院之一,旧时号称“桐溪第一山”,建于后周广顺二年(952)。旧志记载,当时的梧桐镇还是一个小小的村落集市,居民仅数十户,但梧桐千株,溪流逶迤其间。溪阳有亭,亭阴有石,石气勃兴则甘霖施惠,故曰“惠云亭”。时有僧来游,爱亭之幽旷,遂建殿堂楼阁、桥梁等,寺院名“惠云院”,后改名惠云寺。寺院后来改名凤鸣寺,据民间传说,曾有凤凰飞来,于寺前西街一棵梧桐树上停歇片刻,旋即飞至寺前软桥上鸣叫三声,向北飞逝而去,寺院因此改名凤鸣寺。

 这里可以看出,凤鸣寺始创者就是看中此地“梧桐千株”,景色幽旷。梧桐千株,极言梧桐树之多,称梧桐乡应该是名副其实的。可惜现在的梧桐镇上,已经没有这么多梧桐树了。
 这里讲到凤鸣于梧桐,多半是传说。但讲到西街一棵古梧桐树,老梧桐镇人都记忆深刻。老人们回忆,这棵树很奇特,树的年龄应该很大了,树围大可数人合抱,解放前,只剩下半爿躯干,树貌苍老,树叶稀落,树干枯朽,斜倚于残垣土墙之上。解放后,这形似枯槁的半爿梧桐树却一反常态,奇迹般出现枝繁叶茂、生机勃勃的景象,每年开花结瓢,见者无不称奇。因自身不胜负重,树西倾跨街横卧于围墙上,当时还用角铁来支撑树身。旧时围墙上有本地书法家毛谈虎先生题写的“有凤来仪”四个大字。这个景象,老一辈人都记忆犹新,好多人都曾在这树下拍过照片。

 毕竟,梧桐树不像松柏、银杏长寿,百年梧桐已是罕见,何况如此大的梧桐树,究竟有多大岁数呢,实难断定了。这棵树东面,旧有假山、水池残迹,大概属于私家花园。也有传说五代时,飞来的凤凰不但在梧桐树上停过,桥头鸣过,还在池边拨水梳羽,洗毕,振翅长鸣,展翼北飞。里人因而称此池为“浴凤池”。由此,梧桐镇古时又名凤鸣市。

 另一个例子是宋室南渡时,宋高宗建炎元年(1127),濮凤扈驾南渡,到了梧桐乡幽湖一带(今濮院境内),虽然此地当时仅仅是一个草市,但濮凤见这里多梧桐,又历来有“凤栖梧桐”之说,适与自己的名字相符,便定居于此,于是,濮凤成了濮院开镇始祖。“凤栖梧桐” 这个传说起码在宋朝时已经名气挺大了。

 再一个例子就是桐乡建县时,明宣德五年(1430),巡抚大理寺卿胡概鉴于崇德县地大民伙,奏请割募化、千金、保宁、永新、清风、梧桐六乡设桐乡县,置县治于梧桐乡凤鸣市后北街。时因昔多梧桐,故其县名称桐乡。

 先有梧桐之实,后有桐乡之名,这都是有历史记载的。至于那半爿梧桐是不是五代遗株,不敢妄断,但此树确实是桐乡悠久历史的见证。

 旧时在这棵老梧桐树东边有一个公园,厅屋三间,中堂有匾额,为书法家张一鸣手书:梧桐乡是凤凰家。这一句话,写出了千百年来桐乡人的心声,相信也会世世代代传下去。

 先有梧桐树 后有桐乡城

 我们生活在今天的桐乡,亲眼见到这些年城市的飞速发展,城市在变大、变美、变时尚,无论购物还是娱乐,人们的衣食住行,与上海、杭州这些大城市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了。但这也是近十几年间发生变化的。就在二三十年前,桐乡也许还根本称不上城市呢。
 “碗大桐乡城”一直是人们挂在嘴边的评语,也是小小桐乡城最直观的比喻。先来看看这个

“碗大桐乡城”始建于何时?

 《桐乡县志》载,明宣德五年(1430),巡抚大理寺卿胡概以崇德县地大民伙,政繁事冗,奏析募化、千金、保宁、清风、永新、梧桐等六乡,置桐乡县,设县治于梧桐乡凤鸣市,又于县治东水门内建县学宫。

  这段记载里,我们可以看到三个方面的信息:首先,先有崇德县,后有桐乡县,桐乡县是从崇德县分析出来的;其次,桐乡之名来源于梧桐乡;其三,县治在凤鸣市,可见明宣德年间,凤鸣已成市,必定已是热闹之地了。以凤鸣为县治,当然可见凤鸣市是古代桐乡城的核心,而且县治东还建起了学宫。桐乡初创由此起步。

 桐乡真正建城要到明嘉靖三十二年(1553),始筑桐乡城,周五里,外高三丈一尺,上阔一丈八尺,置水陆门各四。从这里,可以想见,那时的桐乡城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,名副其实的“碗大桐乡城”。但无论如何,桐乡城毕竟初具规模了。今天这样规模的桐乡,是在这样一个小城的基础上,一代代营建,一步步扩大起来的。

 明清时期到民国,桐乡城的建设,无论是城市规模还是经济发展程度,都比不上崇德老县城,也比不上濮院等丝绸业发达的市镇。

 民国22年,梧桐始称镇。1949年5月4日桐乡县城解放。解放后的桐乡城,百废待举,城市建设也翻开了新的一页。

 这里有几个突出的节点,使“碗大桐乡城”建设后来者上,一跃而成为真正称得上城市的桐乡县城,成为桐乡一地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。

 第一个契机是,1958年11月,经国务院批准,崇德、桐乡两县合并,称桐乡县,县人民政府驻地在梧桐镇。这两县一并,为桐乡城建设带来了巨大的变化。市政建设逐步改观,大街小巷渐次改建成混凝土路面。一系列市政设施,包括文化设施开始建设。即使是1969年“斗、批、改”的年月,那年12月,镇西重要的水道——康泾塘全线疏拓,其流经梧桐镇段新挖市河800米。

 第二个契机是,上世纪80年代开始,改革开放后,以经济建设为中心,城市建设进入一个新的阶段。以经济开发区、振东新区为平台,把城区不断向南、向东扩展。镇区拓宽、新建了振兴路、鱼行街、梧桐大街、凤鸣路、文昌路、学前路等主要路段。原护城河基填河修筑了城河路,小商品市场、集贸市场尽集于此。

 第三个契机是,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,大力推进城市化,320国道数次改道外移。城市不断向东南西北拓展,城内五纵五横全部贯通,城外围建成了四条笔直宽敞的环城路,把一个初具规模的现代化新城支撑起来。

 通过几个回合的奋斗,“碗大桐乡城”彻底改变了面貌,整个城市整整扩大好几十倍。如今,我们讲起“碗大桐乡城”时,多半是带着成功者的自豪。就像一个有成就的画家,看着自己孩提时代的涂鸦,不再觉得底气不足难为情,相反,更多的是成功的喜悦与自豪。

 从过去的“碗大桐乡城”,到今天的现代化新城,我们有理由骄傲。

 诗意地栖居

 经济发展到今天,城市建设日新月异,现在,回过头来,我们又不得不思考宜居的问题了,更高的层面,当是“诗意地栖居”。

 “诗意地栖居”,正是凤栖梧桐的本源。我在翻阅《桐乡县志》的时候,看到历代歌咏桐乡的诗文,实在很羡慕旧时的桐乡人,而旧时的桐乡人则在羡慕更古老时候的桐乡。怀旧并不是没有理由。

 如明代诗人程本立写的《浴凤池》:“凤鸟从何来,来止桐溪傍。锦毛濯春雨,彩翮晞朝阳。苹藻动浮彩,兰芷生幽香。凤去今不返,空余鸥鹭行。”写有凤来栖的传说,以及凤去不复返的惆怅。明代还有杨述《桐溪一曲图》诗:“桐溪一曲抱村流,乔木人家溪上头。故老剩传诗记在,昔年曾见凤凰游。寻常看画心先往,七十悬车愿始酬。蹇我平生绕访古,扁舟三日为君留。”我们可以想像,在明代的时候,桐乡的生态环境是相当宜居的,即使凤凰不见了,但有“桐溪一曲抱村流”也是够诗意了。清代诗人方驾曾以饱满热情写《桐川四时棹歌》,其中第一则就写梧桐:“溪北溪南产碧梧,当年花发凤来雏。只今凤去梧桐尽,桑树阴阴集鹧鸪。”诗中写出曾经整个桐溪边都是碧绿的梧桐,梧桐之外的田野里,则到处是桑阴处处,鹧鸪声声,那是何等的令人神往啊。对梧桐之乡最有感情的自然是濮家子孙了。自从濮凤卜居梧桐之乡,开天辟地,世代耕耘。到了元代的濮允中、濮彦仁父子,筑室读书,书室也名“桐香室”,他们兴建义学,延请名师杨维桢等执教,兴学乡里。杨维桢有著名的《题桐香室》,其中有“梧桐生,只在濮之阳;桐之香,只翳凤之翔。翳凤之翔,维君子之乡。梧桐培,只在濮之阴;桐之香,只伊德之符。伊德之符,维君子之居。”把梧桐之乡比作是“君子之乡、君子之居”。

 “君子之乡、君子之居”,或许正是今天我们要追求的一个理想境界,生态环境建设的一个目标。

 如今桐乡城里的街道,纵横交错,一条条通衢大道连结着城市的角角落落,但其中最有桐乡特色的还是梧桐大街,路边的行道树依然是清一色的梧桐树。因为还有这条梧桐光影里的小街,我们还能较直观地体会梧桐乡的名副其实。

 相信许多人都曾有过夏日午后,走在梧桐树下的舒心感觉。茂盛的绿荫,把灼热的阳光分离。小弄堂里吹过来的穿堂风,透彻的凉。弄堂口摆修鞋摊的大妈,手里的活总是做不完,旁边自然是一位婆婆摆的臭豆腐干摊,千里飘香,爷爷奶奶带着小孙子从学校里出来,坐下来吃两块臭豆腐干,蘸上一点土产甜辣酱,然后擦擦嘴,站起来,手牵着手,沿着梧桐树下的小街满意地回家……

 现在的梧桐大街已经成小街了,今天人们走得更多的是庆丰路、振兴路、世纪大道、复兴路这样的通衢大道。然而,在我的心底里,这些街道似乎不是桐乡城的特色,不能算作是标志性的,虽然它们起的作用越来越重要,但因为它们太现代、太千城一面,你走到任何一个城市去,都可以看到这样的街道。它们光鲜亮丽,却缺乏个性。城市建设,街道是血脉,这些街道既要宽敞、时尚,更要有自己的特色和个性。桐乡城的街道,应该多栽梧桐,以梧桐为显著标志,以区别于别的地方。我们更愿意在梧桐树下的街头漫步,春天看桐花,夏天在桐荫下避暑,秋天听落叶的声音,冬天与梧桐共洁净,这样一个世界,才担得起“桐乡”之名。

 一自凤凰飞去后

 “疏篱小屋旧乡风,入郭溪流处处通。一自凤凰飞去后,只栽桑树不栽桐。”凤栖梧桐只是一个传说,但这个美丽的传说,给了桐乡人自强自立的理由,桑树之上,化蝶成茧,丝丝缕缕,又编织出了一只只实实在在的金凤凰,在梧桐之颠长鸣不绝。

 近二三十年间,是桐乡经济文化社会事业飞速发展的时期。每一个桐乡人都会感同深受,见证了这些年的巨大变迁,享受着文化发展的累累成果。单单就文化场馆建设这点上,桐乡人有理由自豪,有文化自信。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,桐乡依托名人文化,投入大量资金,新建、修建了茅盾故居、丰子恺缘缘堂、君匋艺术院、桐乡三馆、金仲华故居、陆费逵图书馆、会展中心等一系列文化场馆,这些文化场馆的建设,使宣传、推介人文桐乡,有了更直观的载体,被誉为桐乡的“金凤凰”。

 “梧桐乡是凤凰家”。桐乡人做足了名人文化,使一只只金凤凰飞出桐乡,飞得更远。现在,外地朋友来桐乡参观,我们都会骄傲地将自己身边的“金凤凰”展示给客人看,让客人感受“文化之邦”确实名副其实。到乌镇,必请人家走进茅盾故居,走近一代文学巨匠;到石门,也必定要请人家参观缘缘堂,亲眼看一看一代漫画大师生活过的地方;到崇福,当然会请客人走一走横街,读一读清末民初的历史风情,到孔庙拜一拜孔圣人;到濮院,就请客人来翔云观山门前留个影,看一下濮凤手植的千年银杏,当然最有情调的还是请客人在晚霞中的语儿桥上坐坐,前世今生,时空变幻;在桐乡城里,也可以请喜欢书画艺术的朋友到君匋艺术院参观藏品,喜欢博物的朋友,请他到“三馆”看看良渚文化、蚕丝文化。每年菊花节,来自国内外的朋友们相会在桐乡,观田野菊海,品菊花茶,共唱“花开桐乡”。当然,还可以到陆费逵图书馆里去看书,享受最宁静的书香时光。人文桐乡,就在你身边平平常常的风景里表达并渗透着,也在你点点滴滴的体会里深化并浓郁着。

 好凤争鸣,志存高远。如今,新一轮文化建设掀起,在推进文化大发展、大繁荣的新时代里,桐乡市文化中心、广电传媒中心等又陆续建成,我们期待着更多的“金凤凰”飞出桐乡城。